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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愛如愛我〃

蒜蒜生日时写给她的一段贺文。

细碎的雪纷纷而落,指腹抹去窗户里侧的水汽薄霜,双眼隔着一层玻璃看见的,恍惚又是天际的云块被谁撕碎了,那恨意有多深,这雪飘落地就越发肆意。

不知不觉已经入夏,他的梦仍旧停留在冬天,寒冷的,痛苦徘徊不去的,伴随着死亡的阴影,自怨自艾的忧愁,苦痛肆意妄为,张牙舞爪着想要将他拖进细雪深处,埋葬进无人出入的深山里。厚实的靴底碾实平整一块又一块的脚印,回头望去,白茫茫的雪地竟只有他一人的脚印。孤零零地,自远处延伸至脚下。

他蹲下身,长靴又向下深嵌了几分,他掬起一捧雪,胡乱地擦在脸上,雪被掌心的温度融化,雪水滴答着渗进他的脖颈,濡湿了他的高领毛衣。他的双手冻的通红,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做了,他总喜欢在梦中这么做。

他清楚这些是梦境,他也清楚着荒山白雪的梦,世间仅存的,被痛苦追赶着的,只有他一人。

“需要我拉你一把吗?”

他自言自语地说着,他心想,他向前伸出手,前方空无一物,仍旧是雪,仿佛他的梦仅仅剩下了雪和寒冷。

“你能站起来吧?”

他又对自己这么说到,就像是真有谁拉住了他的手,他踉跄几步,重新站了起来。

他脸上没有笑容,双眸垂着,他很久没有抬起头,大多数都只是眺望着远方,毫无希望地寻求着除雪之外的风景,或是除他之外的第二个人。

他站了起来,大脑催动着他的双腿继续走下去,直到他从梦中醒来,醒在一座孤独的,名为双人公寓的,与世俗割裂的岛屿上。

他一次次入梦,走在雪中,一次次出梦,在不甚明亮的日光中,混沌的意识徘徊在陈旧的回忆里。

“你还好吗?”

他听到故友询问,他没有回应故友,身体向上蹭了蹭,背部靠着床头的靠垫,视线停留在故友的吉他上,吉他如他所愿被拨动,是他曾经最喜欢的德彪西。

曾经的最喜欢,和早已离去的故友。

他不知何时又重拾了德彪西的旋律,日日夜夜的,任由它流淌在他的每一秒空闲的间隙中。

他想起梦中的细雪,他虚抓了一把落在他手心里的阳光,他亲吻着不存在的幻想,聆听着又一日的陈旧曲目。

若真有一天,他走到了梦境的边缘,或是属于他的终点,若真是他隐约以为的,他会被埋葬在雪下,封存在冰层里,他的梦是否会云雾消散,像此时此刻,浅浅淡淡的光落在雪上。

无法穿过绵绵雪粒也无妨的,落不进细雪下的冰层也没关系的。

只要太阳终于能显现在他的梦里。

那时,他大概就得到了解脱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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