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項鍊”＝batjokes
也有過那種時候，在記不住何年何月何日的時候，無暇的珍珠在髒兮兮的小巷裏滾動，跌在地上的聲音響過雨滴濺落。我比較過這兩種聲音。
給漂亮的太太送上一串昂貴的珍珠項鍊，再給這一家的男主人送上家庭戲劇演出票，選在一個沒有烏雲的夜晚，月亮能清楚得照出珍珠上的光澤，我曾經考慮過，是找一個打手攔在其樂融融的這一家前，還是我親自裹上畏畏縮縮的夾克，是去成為一雙僅僅注視的旁觀者的雙眼，還是成為噩夢的一員；我想了好一段日子，白天聽跟班講蹩腳笑話的時候在想，晚上在夢裏和蝙蝠約會的時候也在想，實在难以抉擇。
最後的解決方案只能是兩種都實施一遍。
方案一順利執行，男孩手足无措站在原地，珍珠一颗颗得滚开，有一颗滚进我的裤腿里，我捏出来，舔了舔，没有味道。没有蝙蝠的味道，没有蝙蝠的影子，可能是月亮太亮了。
报纸很快刊登了这则报道，男孩小小的身体被黑色缠得很紧，不难看，据说布鲁斯韦恩也出席了葬礼，哈，这位哥谭的大善人，他在我的眼睛里悲恸地抱住父母双亡的又一个自己，噢——
噢，哥谭的“布鲁斯韦恩”们。
噢，哥谭的“蝙蝠侠”。
他的好哥们会找上门，给我的脸上来一拳吗？不得不承认，我有点兴奋。
一个月后，方案二也顺利执行，换了个赠送珍珠项链的方式，马戏团的抽奖转盘，“意外”之喜，演出票也通过让这家不约而同露出笑脸的方式顺利送到他们的手上。這一晚上我的槍口瞄準裸露胸脯上的珍珠，只可惜子彈射歪了。我罵罵咧咧地給了試圖撲上來的男主人一槍，他沒死，抱著肚子大聲叫喊，我能想象那隻漆黑的蝙蝠正在高樓間蕩來蕩去，我的全身心都準備好，一個無辜的“布魯斯韋恩”被哥譚的怪物拯救。
蝙蝠鏢插進我的手背，手槍摔在黑暗的小巷深處，我鍾愛的怪物咆哮著把我摔到牆上，他的力道大的出奇，比每一回毆打我的拳頭還要沉重，我辛苦的忍耐，把那串珍珠項鍊的笑聲咽進喉嚨裏。他打了我五拳，才把我的頭罩扯下來，然後他就不動了。我的騎士，像是被魔法釘住了，沒有動彈。倒是我的喜劇演員們，尖叫著趁機逃跑了，我幾乎已經看到明天報紙上的報道內容，我咧嘴笑得大聲，大概比剛剛那個男主人的聲音稍微高一點。又一隻蝙蝠鏢插進我腦袋旁邊的牆裏，貼著太陽穴。藉著，我手背的那隻被他拔出來，對稱得插進另一邊。我看得出來，他想把蝙蝠鏢插進我的腦袋裏，或者兩個眼眶一邊一個。那我能怎麽做呢，我只能像個公主，表揚守護她的忠誠騎士，虔誠得親吻了他的額頭。
“布魯斯韋恩參加不了明天的葬禮了。”
“沒有葬禮。”
“是啊，沒有小布魯斯韋恩了。”
我說完，趕在這位容易感傷的怪物開口前跟上一句，“我很想念你，蝙蝠。”
他把我扭送進開往阿卡姆的警車上我還在回味他面具上的夜行生物氣味，我忘了告訴他，“只是明天沒有葬禮。”
因為葬禮會在後天。
我又開始想象蝙蝠站在滿臉笑容的一家三口的客廳會做什麽，會為此來阿卡姆拜訪我嗎？
我等了三天，第二天等到報紙上刊登的布魯斯韋恩出席葬禮的照片。
“我真想念你，蝙蝠。”
牢房外的月亮太亮了，反倒是照得蝙蝠在牢房外更格格不入。
End